“掌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师弟他怎么了?”在外人面前一向少言寡语,表现得清冷模样的刘鹤柔,在此时的语调微微有些颤抖,纤细的素手紧紧攥着衣服,面色紧张,瞳孔震荡。
玉虚子看到刘鹤柔这副神情,心中也是不忍,但作为昆仑几百年来的掌门,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快刀斩乱麻,一股脑的说出去是最好的办法,当即开口道,“在五缘坡,执行任务的八人小队已确认死亡五人,你师弟正在队伍之中,如今还未发现你师弟的踪影,我认为情况不容乐观,很可能他......鹤柔,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玉虚子说完这些话后,也不忍看刘鹤柔是什么状态,微微停顿后,继续说道, “你也不必过于悲痛,也许他吉人自有天相。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必特意去知会你师父了,唉,你。”玉虚子欲言又止,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身影消散,回到了另一片浮屿之上。 徒留刘鹤柔一人,站在清云宫前,茕茕孑立,神色落寞,眼神也不复以往的灵动。 她甚至连玉虚子后面说的什么都没听清,只听到了夏江南有可能已经死了。 温和的傍晚阳光洒在了素白的道袍之上,明明是暖色调却透露出一股悲凉。 一滴,两滴,刘鹤柔脚下的青砖被打湿,整个人像是丢了三魂七魄一样,毫无生气。 “柔儿,见到为师怎么还傻站着?”突然,一道声音从刘鹤柔正前方传来。 刘鹤柔的眼神有了波动,这是师父的声音,不过师父不是刚回屋了吗?难道掌门来时师父也出来了? 刘鹤柔并没有多想,巨大的悲痛使她思维停滞,亲近的声音传来,刘鹤柔仿佛找到了依靠,泪水朦胧的眼睛只看到前方一模糊的人影,用尽全身力气奔向那道人影,此时刘鹤柔只想着扑入师父的怀里,放肆的大哭一场,好让自己短暂忘却师弟可能死亡的消息。 一股香风入怀,刚刚踏上浮屿的夏江南顿时愣住了。 时间略微倒转。 在击毁机甲后,夏江南将其收入了须弥戒,转身去寻肖叁,结果把五缘坡找遍了都没见到,而同行的其他人也消失不见。夏江南还以为他们已经清理完毕先行回昆仑山了,吐槽了肖叁两句不厚道,怎么把他丢下一个人回去了。 日影西斜,天色不早了,夏江南拖着疲惫的身躯,想了想还是准备先回清云宫,毕竟这一戒指的“废铁”还是回清云宫研究研究比较方便。 夏江南刚上浮屿,便看到一道身影伫立不动,如此熟悉刘鹤柔的他自然一眼就看出来是师姐了。几个月没见,夏江南见到了师姐也是颇为欢喜,疲惫的心情一扫而空,也没有在意为什么天色渐暗,她还一人站在外面,不回房间休息。 夏江南心念一动,只想着捉弄刘鹤柔一次,以报小时候总被“捏脸”之仇。 于是夏江南略一施法,嗓音就变成了宋庭筠的声音。夏江南的原意只是想着占一占师姐的口头便宜,虽然被发现后肯定会被一顿收拾,但夏江南乐此不疲。 但万万没想到,刘鹤柔突然扑进了他怀里。香风扑鼻,软软的身体扑来,琼鼻中呼出的热气打在夏江南的脖颈上,让他立刻僵住了。 这正是夏江南踏上浮屿后所发生的事。 饶时夏江南两世为人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师姐是被夺舍了吗?怎么一见他就“投怀送抱”了?心中思绪纷飞,手脚却僵住不敢乱动,整个人都被这巨大的异常吓愣住了。 莫不是自己装师父装的太像了?可我只是变了个声音啊,随便看一眼也就发现了啊。 本想与师姐开个小玩笑的夏江南此时真是如坐针毡,心中更是把自己骂了个半死,没事捉弄什么人?这下可好了吧,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刘鹤柔紧紧抱住了“宋庭筠”,抽噎了一两下,突然,一股雄厚的气味传进了刘鹤柔的鼻中。 “不对,师父身上是一股清香,不是这个味道,那我抱的这是谁?这是个男人!”刘鹤柔意识到了不对,还未从悲伤中缓过来,愤怒之情又涌上心头,不禁又羞又怒,一身灵力催动,轻喝一声,“登徒子,受死!” 恐怖的灵压使得夏江南呼吸不畅,还未从温香软玉中回过神来,“美人乡”就要变成“英雄冢”了。 一股巨力从胸口传来,原来是刘鹤柔奋力一推,夏江南顿时被击飞,胸膛微微内陷,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染红了因此前战斗沾了泥土的衣服。整个人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夏江南倒在地上,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刘鹤柔正拔剑出鞘,一抹寒光闪了眼眸。 夏江南连忙大声喊道,“师姐,我是小南啊!”生怕喊慢了半秒,做了刘鹤柔的剑下冤魂。 日光愈加昏暗,剑芒却闪亮登场。 刘鹤柔刚刚正是羞怒的时候,下手不由重了很多,此时听到了夏江南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思念师弟导致幻听了。 不过这一声大喊也将刘鹤柔喊醒了,双眸中逐渐有了神,定睛一看,倒在地上不是自己的师弟又是何人? 刘鹤柔顿时由悲转喜,整个人的状态也从死气沉沉有了生气,巨大的情绪起伏也使得刘鹤柔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不过她并未在意,轻轻用袖口一擦。 “小南,真的是你吗?”刘鹤柔快步跑到夏江南身旁,蹲下来仔细看着他的脸庞。 夏江南那“幽怨”的小眼神令刘鹤柔莞尔一笑,下意识的捂住嘴巴,只是那笑意从眼角散发出来,怎么也遮不住。 刘鹤柔俯下身子,再次紧紧的抱住了夏江南。 夏江南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懵。只感觉到胸口热热的,好像有什么打湿了自己的衣服。 夏江南也被师姐的怪异行为搞蒙了,下意识的搂住师姐的纤腰,刚感觉到刘鹤柔的体温,还没来得及消受这份温柔,一股巨痛瞬间传来。 刘鹤柔松开抱紧夏江南的双手,一边挥舞着秀拳砸着夏江南,一边默默流着眼泪。 刘鹤柔没有动用自身灵力,单纯的只用自己的力气,狠狠地打着夏江南,从胸口到眼眶,夏江南的上半身都没有逃离刘鹤柔的魔掌,俊逸出尘的脸庞也肿成了肉包子样。 打够了的刘鹤柔看到师弟这副“尊容”,也忍不住噗嗤一笑捂,边笑边回清云宫去了。 只留下了鼻青脸肿的夏江南躺在冰冷的青石砖上思考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