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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残经暗藏玄门变

叩天门 笑傲人生 6973 2025-11-04 13:26

  

(1)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

陈三禾蜷缩在药铺后院的柴房里,听着雨水拍打窗棂的声音。师父没有让他回屋睡,而是丢给他一捆干草和一条薄毯,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今晚别进正屋。”

柴房潮湿阴冷,墙角堆着的药草散发出苦涩的气味。陈三禾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片从门槛缝里捡到的金箔——上面的“卍”字血迹已经干涸,但舍利子仍微微发烫,像是活物一般。

他盯着金箔,忽然想起王家掌柜的话:

“菩提院首座昨夜圆寂了。”

——而师父的衣领上,绣着“伽蓝金地”。

伽蓝殿是佛寺重地,菩提院则是高僧闭关之所。这两处地方,本不该和道门中人有任何瓜葛。

除非……

陈三禾猛地坐起身,从怀里摸出那枚从灰袍人身上掉落的玉牌。玉牌正面刻着天门,背面是佛偈,而边缘处有一道极细的裂纹,像是被人强行掰开过。

他犹豫了一下,用力一掰——

“咔。”

玉牌裂成两半,中间竟夹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皮纸。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最上方一行赫然是:

“玄门之变·残卷”

(2)

陈三禾的手指微微发抖。

“玄门之变”这四个字,他从未在任何一本道经或佛典里见过。可眼前这张皮纸上记载的内容,却像是一把刀,狠狠剖开了某种被刻意掩埋的真相。

“……天启三年,佛道两教于昆仑巅争‘先天一气’,死伤逾万。后道门玉霄子与佛门空蝉密谋,共分一气,谎称‘叩天门’需二教合力……”

“……实则一气本为天地所生,凡人皆可感召,何须佛道经书为媒?然二教为垄断修真之权,设‘叩天门’之仪,凡破境者,必先献祭同门……”

陈三禾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残卷上的文字,几乎颠覆了他对修真的所有认知!

如果“叩天门”本是一场骗局,那八百年来,所有修士的破境之路,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他继续往下看,最后几行字迹已经模糊,但仍能辨认:

“……余窃《楞严》《黄庭》真本,藏于……”

后面的字被血迹糊住了。

陈三禾死死盯着那张皮纸,忽然觉得胸口发闷。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丹田——那里空空荡荡,连最基础的灵气都存不住。

师父说过,他是“漏灵体”,天生不适合修行。

可如果……这世上本就没有“漏灵体”一说呢?

(3)

“吱呀——”

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陈三禾慌忙将皮纸塞回玉牌,攥在手心里。抬头时,师父正站在门口,道袍上沾着未干的血迹,手里提着一盏青灯。

灯光映照下,老人的脸显得格**森。

“三禾。”师父的声音沙哑,“你在看什么?”

陈三禾心跳如擂,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没、没什么。”

师父盯着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让陈三禾毛骨悚然。

“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陈三禾僵在原地,冷汗顺着脊背滑下。他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缓缓伸出手,摊开掌心——

玉牌已经重新合上,看不出被掰开的痕迹。

师父接过玉牌,指尖在裂纹处轻轻摩挲了一下,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这玉牌,你从哪得来的?”

陈三禾喉咙发干:“昨、昨天那个灰袍人身上掉下来的……”

师父沉默片刻,忽然将玉牌收入袖中,转身往外走。

“跟我来。”

(4)

陈三禾跟着师父穿过药铺正堂,来到后院最深处的丹房。

这里平日是禁地,连打扫都不允许。推开门,浓烈的药香混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丹炉里的火焰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炉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师父走到墙角,掀开一块地砖,露出下面的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本残破的经书,封皮上写着《黄庭经》,但字迹已经褪色。

“拿着。”师父将经书丢给他。

陈三禾接过,发现书页间夹着许多张皮纸,字迹和玉牌里那张一模一样!

“这是……”

“《黄庭经》真本。”师父的声音低沉,“也是玄门之变的钥匙。”

陈三禾震惊地抬头:“师父,您早就知道?”

师父没有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那枚玉牌,轻轻一掰——

皮纸飘落,师父将它和经书里的残页拼在一起。

缺失的文字终于完整:

“……余窃《楞严》《黄庭》真本,藏于青冥山无名镇药铺。后世若有缘人得之,当破佛道之障,还修真于众生。”

落款是:

“玄门守经人·陈知玄”

陈三禾如遭雷击。

——陈知玄?

这是他从未听过的名字,可偏偏姓陈……

师父看着他,缓缓道:“陈知玄,是八百年前最后一位守经人。”

“也是你的先祖。”

(5)

窗外,雨声渐歇。

陈三禾坐在丹房里,手里捧着那本残破的《黄庭经》,脑海中一片混乱。

师父坐在他对面,青灯映照下,老人的脸忽明忽暗。

“八百年前,佛道两教为争夺‘先天一气’,在昆仑巅爆发大战。死伤无数后,两教高层发现,他们根本无力独占一气,于是达成秘密协议——共同垄断修真之权。”

师父的声音沙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们伪造了《楞严经》和《黄庭经》,将真正的修炼之法篡改,设下‘叩天门’之仪。凡破境者,必须献祭同门,以血为引……”

“而你——陈三禾,是守经人一脉最后的血脉。”

陈三禾手指颤抖:“所以……我的‘漏灵体’……”

“不是缺陷。”师父打断他,“是守经人血脉的标记。”

“佛道两教一直在追杀守经人后裔,因为你们的体质……可以无视‘叩天门’的禁制,直接感应先天一气。”

陈三禾呼吸一滞。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从不让他修炼,为什么药碾里会出现人骨,为什么灰袍人会死在药铺后院……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血脉!

(6)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师父将《黄庭经》真本和玉牌里的皮纸一起交给了陈三禾。

“记住,这些残卷绝不能落入佛道两教之手。”

陈三禾攥紧经书,忽然想起什么:“师父,那《楞严经》真本呢?”

师父沉默片刻,道:“在伽蓝殿。”

“昨夜圆寂的菩提院首座……就是最后一位知道经书下落的僧人。”

陈三禾心头一震。

——所以师父衣领上的“伽蓝金地”,是为了寻找《楞严经》?

“三禾。”师父忽然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从今天起,你要开始修炼。”

“不是道门的《黄庭》,也不是佛门的《楞严》……”

“而是玄门真正的功法——”

《一气归元诀》

(7)

晨光洒进丹房时,陈三禾盘膝而坐,按照师父传授的法诀,第一次尝试引气入体。

寻常修士修炼,需先感应灵气,再引至丹田储存。可《一气归元诀》却反其道而行——

“散气于百骸,不存丹田。”

陈三禾闭目凝神,感受着空气中游离的灵气。以往,这些灵气一旦进入他的身体,就会像漏水的筛子一样散去,根本留不住。

可这一次,他不再强行拘束灵气,而是任由它们散入四肢百骸……

“嗡——”

经脉中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是某种沉寂已久的东西被唤醒了。

陈三禾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皮肤上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转瞬即逝。

师父站在一旁,眼神复杂。

“感觉到了吗?”

陈三禾点头,心脏狂跳。

——原来,他从来不是什么“漏灵体”。

而是……

“先天一气,本就该如此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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