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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燕子飞来,披着梦的霓裳

爱的原色 尤三姐是我老婆 4842 2025-11-04 13:39

  时值晚秋,洁白的茉莉花开遍山野,花香四溢,秋意熏人。

  大地震过去几个月,灾区人脸上沉睡的笑意渐渐复苏,哀伤被深埋在了心里,各项重建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日子终归会好起,生活还是要继续。活着就是奇迹,震后余生就是老天的恩赐。

  这天凌晨七时许,xx省三江市临江区,三江看守所18号仓的铁门沉闷地打开。听到声音,仓内羁押的犯罪嫌疑人陆续醒来,透过那扇铁窗,看见几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跟随看守所警察威严地走了进来。

  “卢建国!”

  “到——”

  “出来!”

  警察打开了仓内的小铁门,四名武警笔直地站在他身后。五双眼睛警惕地盯着监仓内的一举一动。

  答到的是一位中年汉子,今天他很早就起床了,心神不宁地坐在自己的床铺边沿,偶尔吸支烟。与他邻铺一个面相斯文的青年一直默默地陪着他。卢建国在想什么呢?只有天知道,再不怕天不怕地沉着冷静的人,面对死神的降临,是否都能视死如归呢?

  “动作快点!”

  卢建国立起身,坐在身边陪他的小伙子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个人的手紧握到一起,卢建国低声沉气说道:“谢谢你!拜托了!”

  青年安慰他道:“卢叔放心,我都记住了,安心上路吧!”

  仓内死一般的宁静。小伙子搀扶着卢建国一直将他送到小铁门口,沉重的铁镣拖在水泥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武警押解陈伟国径直离仓而去。仓内的羁押人员想到这个人上午就要被执行枪决,一个个不由得心头发紧,在这秋爽的季节,有人身上却打起冷战。

  望着那个半年多来朝夕相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小伙子心头默念起他叮嘱的那些人物、地点、名称、事项——那是卢建国未了的心愿。

  ……

  半年后某天中午,青年的判决下来了。前来看守所宣读判决书的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姣好的鸭蛋脸,修长的身段,配上那身人民法院的深色制服,姑娘更显得纯洁、典雅而高贵。白云霄一眼认出她就是自己那天开庭的女审判长。

  “……刑事判决书:……

  被告人白云霄,男,一九八五年一月二十七日出生,汉族,xx省三江市人,大学硕士研究生,xx省三江市南江区工商分局副局长。

  ……

  经审理查明:……被告人白云霄在担任南江区工商分局副局长期间,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国有资产……万元……

  本院认为:……

  被告人白云霄犯侵占国有资产罪,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女法官文静地照本宣科,声音庄严、悦耳而动听。年轻的被告人随意屈膝蹲着,抬头仰望着她。刑期早在预料之中,判决书内容枯燥乏味。此时此刻,白云霄带着一种微妙而独特的心情,双眼热辣辣地盯着好看的女法官那粉红小嘴的每一次噏动,仔细倾听从那嘴唇中吐出的每一个音符,竟然如听梵音。

  “天使对魔鬼的宣判——嘿,上天待我真不薄!”他心里暗想。

  女孩读着的时候察觉到了什么,或许是第一次面对被告人这种异样的目光,她宣读时居然莫名其妙地停顿了三四次。好容易宣读完毕,女法官舒了一口气,低头瞪了他一眼,将判决书递给了他。

  小伙子平静地接过判决书,煞有介事地扫描一番,忽然目光停留在判决书最后审判长的名字上,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抬头问道:“法官,我可以提问题吗?”

  “当然可以,这是你的权利!”女法官客气地回答道。

  “您可以批准我站起身说话吗?康德说过:跪在美丽女士面前的男士分为两种:如果不是受责罚,那么就是在求爱!”

  站着一旁的看仓民警平时和白云霄交谈甚多,习惯了他的幽默,忍住笑低喝一声:“白云霄,严肃点!”

  女法官对眼前这个区局级职务犯罪嫌疑人印象深刻,对他在法庭上风趣而斯文的辩解记忆犹新,这时听到他这句俏皮话也没太大反应,庄严地对白云霄说道:“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请等一等,我的问题还没问呢!”

  女法官耐着性子停下脚步,没有批准白云霄站起身说话。罪犯只好继续蹲在原地发问:“开庭以来我不在乎是谁在审判我,所以一直没留意您的姓名。刚看过判决书,才知道我的审判长叫……欧燕。您叫欧燕?”

  女法官抿着小嘴唇点点头,俯视着脚下这个国有资产侵占者,脸上呈现出凌然不可侵犯的神情。白云霄继续追问:“请问您是哪里人?”法官威严冷漠地说了声“无聊!”便转身离去。

  犯罪分子缓缓站起身,望着欧燕的背影一字一句念道:“县城里公园的摩天轮好高啊,小燕子哪天要和她的……”话音未落,但见那女法官身躯微微一震,倏尔转过身来叫道:“你站住!”她仔细审视他一番,低声道:“白云霄,你站着说吧!”

  白云霄静静地站在她面前,淡淡说道:“我的养父、母亲、妹妹都在地震中离开了,昔日的同事、朋友个个怕受牵连,也都疏远了我……羁押到这里后,唯一能给我慰藉的未婚妻也撇下我而去!”说着眼圈红了。看仓民警同情地望着他,靠近法官悄悄说道:“白云霄的案子一过检察院,他的未婚妻就解除了婚约。”欧燕朝民警耳语了几句,民警走了出去。

  白云霄继续讲述:“一个人,没有亲人的慰藉,没有朋友的鼓励。绝望了就想过去的日子,回想小时候天真无邪的时光,追忆儿时的玩伴……想起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学妹,想起那个一心想保护小学妹却总被人欺负的傻男生……小学妹没有亲人,孤苦伶仃的奶奶照顾着她,小男生便和她结成兄妹……家乡石河村小学前面,河上那座小桥总是咯吱作响,小学妹每次都要男生牵着她的小手才敢走过去……小女生有一个理想,就是和小男生一起到县城公园里坐摩天轮。可是这个理想没有实现……

  “一天早上,天下着小雪,小男生照常去接她上学,老奶奶家大门紧闭。隔壁大叔告诉他,小女生和奶奶一早被人用三轮车接走了。男孩放佛世界末日降临,匆忙跑去追她,沿路逢人就问,见车就追,像只疯狗一样在马路上跑啊跑,追啊追,嘴里不停呼喊着女生的名字,一直追到通往省城的国道上,都没有找到学妹的踪影……就这样,小男生失去小女生,从此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这个罪犯停下来喘了口气,含着泪告诉欧燕:“他称呼她小燕子!”漂亮的女法官热泪盈眶,强忍内心的喜悦低声问道:“小女孩是不是叫小男孩文哥哥?”青年望着女法官点着头,两眼放出光芒,激动地说道:“小男生父亲去世,母亲再嫁到南江,养父姓白,替他改名白云霄!”

  女孩双手捂面喜极而泣,她擦去面上的泪水,怔怔地注视着眼前的青年,眼神里充满着柔情,悄声细语:“一别十二年,想到过无数重逢的情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在……在这里见到你!”她微微一笑,泪水再次盈满眼眶。

  他双手擦拭眼角,渐渐冷静了下来,欣慰地端详她一身庄严的制服,满意地点着头,认真说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今天见到你,也圆了我十多年的梦!……或许一切就是天意!……小燕子——还是叫你欧法官顺口一点,你……是不是该离开了?”

  “文哥……白云霄,你千万别泄气!”欧燕欲言又止,侧目望了望监仓里探头探脑偷听他们讲话的疑犯,迟疑了一阵方说:“你放心!我,我一定会常来看你!”

  白云霄“侵占国有资产罪”罪名成立,刑期八年。和大多数嫌疑犯受到判决后的做法不同,他没有上诉,决意立即进监狱服刑。对他来说,既然上诉改判的概率几乎为零,何必浪费早日入狱后早减刑早出狱的机会呢?

  四年后的春天,当桃花、郁金香、玉兰在高墙内外争奇斗艳的时候,三江监狱迎来了当年第二次减刑假释日。那天晚上,全监四千多名服刑人员端坐在监狱教学楼的广场上,聆听了三江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减刑假释宣判,白云霄等两百余人获得刑满释放。

  次日上午十时许,监狱大门徐徐打开,通向新生活的道路铺在脚下。各监区刑释人员褪下蓝白相间的囚服,换上高墙外面应穿戴的衣物,编织着对未来的憧憬,依次步出高墙踏进了自由世界。刚出狱的白云霄一头短发,身穿白色上衣,银灰色西裤,脚上穿着铮亮的黑皮鞋,在一群青年男女的围绕下,神采奕奕地朝监狱行政大楼前的停车坪走来。

  今天前来接云霄出监的有几位特殊的人,欲知他们是谁,请看下一章。

  给读者的话:

  今天开始和朋友们见面了,看过没看过的,我都真诚的祝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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