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梁越再也受不了,疯了似的后退,可是屋檐本就面积不大,四道屋脊的走势又是中间高、四周低的,慌忙之间梁越一个踩空,直接从屋檐上摔了下来,瞬间失去了意识。
凝台馆的正门对着的是一道闭着的屋门,九大门派人数众多,唯有这门周围无人,显得很是怪异。比这道门更诡异的是此刻紧张的气氛。
“竞旗大会三年一次,每到大会之期,都会由‘野相’孟家负责传递大会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能看到孟老。”
“马三威,你们鹜云剑派弟子杀了董家次子董传青,如今昏迷不醒,你得给个交代!”一个紫衣短襟打扮的男人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手中来回捏着什么,眼神挑衅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一众鹜云剑派弟子。柯子钊正欲拔剑,只见马三威不紧不慢饮下一口梅雾茶,捏着茶盏的手一个用力,‘砰’地一声茶盏应声而碎。
“唉,年纪大了,连个杯子也捏不住了。”眨眼间马三威自手边抽出宝剑,剑身横过直接将杯子碎片击飞出去,以极快的速度扎进刚才说话之人身边的柱子上。 “你!” 说话的乃是惯用暗器的赫家叫赫慎的人,马三威用碎瓷片警告他,明显是在讽刺赫家。 骆恒玉站在众人身后瞧着,上下观察起来。这竞旗大会虽是九大门派争夺位置,这凝台馆中上下五层,除去阿溪说的那些人外,上面几层位置的围观人数也是着实不少。 好看热闹真是江湖人士的天性,骆恒玉收回眼神,看了一眼阿溪,他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似乎注意到骆恒玉在看他,阿溪闭着的眼睛微睁,身侧一只奇怪的虫子自他的袖口缓缓爬出,虫子不大,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阿溪这人真是深藏不漏,竟然也会这种功夫。不过,我记得苏贺也跟来了,怎么不见他人? “够了!” 骆恒玉闻声看了过去,这次是一个坐在高处的男人。 此人身着玄色大氅,一杆亮银色的枪立于身旁,看他的样子应该就是阿溪说的董家‘撼天枪’董铭岳,现任的董家家主。 阿溪低声道:“董家排行第三,原来跟朝廷军中做事,所以偏好使枪。董家家主一直跟朝廷有所联系,传闻是利用官家占了江湖一个旧门派才起的家。” “这样也算是江湖中人吗?” “还没有哪个门派提出过异议。” 董铭岳看向那道关起的门。“传青惨遭不测,孟老头你还在后面装死吗?” 赫家家主赫道焰连忙拉了一把赫慎,示意他收敛些。赫慎翻了个白眼,收起手中暗器,不服气的走回赫道焰身后。 门‘吱呀’一声,露出一道缝隙,‘嘁嘁嘁’的笑声之后,一个矮个子老头拄着着拐杖出现在门口。 “各位英雄还请疼惜小老儿的这点家产,可莫要再砸碎些盘盘碗碗了!”矮个男人声音顿挫有力,看着没出多大声音,在场所有人却听得清清楚楚连上面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慢慢停止了议论,所有人都看着这个老头子。‘野相’孟家在江湖已久,族人众多、树大根深,刚才赫家都快要动手了,也不曾出言阻止,难道真是中立的一边。 “他一点也不像个年逾花甲之人。” 骆恒玉感叹道,阿溪点头:“苏贺回来了。”他这么一说,果然柯子钊身边,不知何时苏贺又重新站在了旁边,刚才他光顾着孟老,却没看到他。 马三威知道孟老头在劝他,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孟老,赫慎兄弟虽然莽撞,但是你的馆内出了人命,这竞旗大会还怎么继续啊。”赫家旁边,一群女子之中为首之人柔柔的倚在桌旁,和平师傅不同,这个女子虽然看起来无害,但是她手腕上缠绕的细丝给骆恒玉的感觉却十分危险,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孟老摸着胡须,笑呵呵地点点头:“蓝鸢姑娘说得对。” “巴家,江湖排行第八,族中皆为女子,专司消息传递,和孟家性质差不多。族人没什么血缘关系,都是半道上收过来的姑娘,平常会武功的不多,基本上都身居市井之中,以音律功夫见长。” 斜对面的穿着今“就是啊,孟老头,董家死了人,下一个莫非就要轮到我们在坐的其他七家了!” “阿溪,这应该是‘劳家’了吧?“骆恒玉看他穿着蓑衣,裤脚紧紧的收在小腿,椅子不坐竟然蹲在上面,手上那杆老烟的味道在这馆内显得尤为突出。 阿溪低声说到:“不错,劳家老殷,九大门派中人数最多的一派,上一次见他时还不是家主,最近听说劳家聚义堂改建在叡河之上,估计就是他的杰作。” “诸位,”孟老一点手中的拐杖,“董家次子董传青死于凝台馆,我看这竞旗大会还是先暂时停下,毕竟还有一家尚未拿到信物。” “孟老头,你这是在偏袒鹜云剑派吗?”董铭岳语气不快地看向孟老。身旁站着的青年此时也按耐不住气愤:“孟老,我弟弟死在那个小屋,被大家发现的时候,旁边只有鹜云那个小子在,你是要装作不知道!” “小老儿并非是要对传青少侠的事置之不理,只是大会参与的江湖朋友太多,而且很难说到底有没有想要借此机会破坏江湖定序之人,暂停大会,就是要先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若是鹜云剑派那个小子做的,而且在规定之期内拿不出信物,于理,这次排名会将鹜云剑派排除在外,”孟老说着看向马三威,又看向董铭岳:“于情,孟家会站在董家这边,按规矩交出鹜云剑派那个小子,听凭董家发落,而鹜云剑派不得加以干涉。” 几大门派听了,认可的点头同意,柯子钊握紧拳头,正欲替梁越说上几句,却被马三威拦下。 骆恒玉看出来了,那八个门派虽然心思不同,想借着此事发难柯家,却也担心孟老所说的,恐自家也被牵连其中,故而都不敢再挑这个头,那董家也只能是先吃着暗亏。 孟老见状又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看来各位是没有异议了?” “呃,孟老,我能看看董少侠的伤口吗?” 众人闻声都朝这边看了过来,说这话的竟然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孱弱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