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稀疏,晨曦降临,一瞬间,阳光照满了整个聚星城,西面高高的灰色城墙上,爬满了荆棘和蔷薇,如此之多,两个植物似乎在比赛一般,都快要钻进城墙上方一动不动的守卫身体里。另一侧东门的城墙,靠着海岸线,却干净的多,除了底部轻微的苔藓之外,光滑如初。城墙围起的地方,正中间,一座赫然挺立的宫殿,宫殿中间,一座高高的塔楼,从远处看,恍然已经和调皮的白云打成一片。塔楼的底部的四周,整齐而对称的四个圆顶房屋,土黄色的圆顶上几个人造的门外,几条长长的道路,连接着塔楼。而宫殿的外围的墙壁,一尘不染,就像是被一位慈祥操劳的母亲仔细的洗刷过一般。
宫殿在扩散开来,就是一副繁花似锦的大都市,清晨的人们格外的忙碌,农夫拉着新鲜的货物,和守门的官兵寒暄,不时的掏出两个钱袋,放到他们手里。东岸线的青海湾,渔民们也正在集众人之力,喊着口号,拉起昨夜放入海里的大网,等待着丰收的喜悦。站在高台上,大声讲着食人魔和狮虎人故事的说书人,总是会围上一群目不转睛的人,听得聚精会神。孩子们的打闹,加上市井商人的叫卖,让整个聚星城,生龙活虎。 阳光所普及不到的位置,一个年近半百,却身强体健的人,一身的蓝色衣装,胸前和腰间两条一寸宽的红色横线,从宫殿正缓缓的往圆顶房屋的出口走去,他不急不慢,却又心思重重。 突然,蓝衣男子身后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此人一身的金黄色斗篷,身体被深色高领的布衣,紧紧的绑着。蓝衣男子侧头,发现一柄寒芒四射的宝剑,正顶着他的脖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金黄斗篷冷冷地说道。 “来教愚蠢的人如何被打掉长剑。”蓝衣男子说话的瞬间,一个转身,反手扣住另一个人的手腕,用力一压,宝剑应声落地。 “你才是愚蠢的人,竟然毫无防备。”说完,金黄斗篷推开蓝衣男子,迅速的从腰间又掏出一柄稍微短一些的宝剑,朝着蓝衣,挥舞过去。 “手臂再高一点。”蓝衣男子说着,轻而易举的闪躲了刚才的那一招。同时也迅速的拿出腰间的佩剑。 “注意保持平衡。” “副手的假动作不要太僵硬。” 蓝衣男子不停的絮叨着。他一边闪躲,格挡,偶尔也发出几个攻势,他们两人你来我往,一招一式,都恰到好处。 蓝衣男子右手挥剑,被金黄斗篷躲过之后,左手用力的一掌,打的他几乎站不稳,接连后退几步,才没有摔倒。蓝衣男子乘势出剑,另一人迫不及防,慌乱之下,佩剑震落,与此同时,蓝衣男子也用寒芒顶住了斗篷男的喉结。 金黄斗篷已经气喘吁吁,叹道:“哎,每次都是这样。” “不过,还是进步不少。”蓝衣男子捡起他掉落的宝剑,扔向斗篷男,说。 “你的教学已经教无可教了,或者说你还不够忠心,根本不愿意倾囊相授。仲宏,你是哪一个。”斗篷接过宝剑,喘着粗气,说。 “对聚星城的太叔昌国王不忠心,那可是叛国罪。”仲宏说,微笑了起来。 “难道不是吗?”说完,又一个劈砍,朝仲宏的头顶砍去。仲宏迅速的抬剑格挡,挡住来势凶猛的剑光之后,一个前踢,直朝那挥剑人下腹。那人纵身一跃,躲了开来。 “陛下。”一个深沉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们正在练剑。”太叔昌也注意到了正从远处走来的卫修瑜,却并不愿意被他打扰。 “但是……”那个人走到离他们大约两丈的位置停住了,欲言又止,静静的站着,国王看到他的样子,放松了肩膀。 “国事繁忙,你知道的。”太叔昌收起了佩剑,对仲宏说。 “是。” 仲宏说完,快步的走开了。 “什么事。”在确定仲宏已经走开了之后,太叔昌放慢了口气,慢慢往旁边的议事大厅走去,一边说道:“为什么明知道我和好友在一起,你还要来打扰。” “只精修剑道,却不屑于魔力的剑玄门,真的是我们的朋友吗。”卫修瑜冷漠地说。 “难道不是吗,他们忠于聚星城,忠于我。从祖父这辈开始就如此。你担心太多了,你要是真的想找个事情担心一下,去好好想想北部的狮虎人和打造巨船远渡西瘠大陆的事情吧。” “担心那些事情,都是要金钱的,陛下。”卫修瑜面无表情地说:“而我们的朋友,剑玄门,财富无双,却不愿出手相助。” “剑玄门没有义务筹钱丰富国库,卫修瑜,那是你的职责。另外找条路吧。”国王说完,转身往休息室方向走去。 “我们也可以从仁夏城获取钱财。” “仁夏城是不会借钱我们的,这是你告诉我的。”国王大声说道,头也没回。 “不是借。”卫修瑜扬高了头,说。 “抢吗?”国王回过头,缓了几秒,盯着他说。 卫修瑜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不、不、我不是那种国王,那不是我治理大陆的方法。我告诉过你,我刚刚上任不久,需要万民的爱戴。”太叔昌停顿了一下,说。“不要再跟我提这种违背我原则的法子了。” 说完,太叔昌转身离去了。留在房间里的卫修瑜,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耳边只有外面御魔军,整齐训练的呵呼声。 “你慢慢说别急。”说话的是仲宏,他和他手下正围着一个衣衫破烂,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年轻人上气不接下气,接过旁人递过来的一杯水,一饮而尽。 “你就是仲宏吗。”少年喘息道。 “剑的主人呢。”仲宏说话略显急促和慌张。他看到了那个少年的手中抱着的那把长长的宝剑,他认识这把剑,熟悉而又敬畏。这正是他恩师的佩剑。 “戈雷他……”少年皱着眉头,低沉的说。听到他的话,周围的几个衣着和仲宏一样的人,也面露焦急与不安。 “发生了什么。”仲宏拿过佩剑,盯着少年,说。 “是强盗,他为了救我,戈雷杀了所有的人。只有领头的跑了。”少年慌张地说。 “他的尸体呢。” “在桦南森林,我把他埋葬了。” 仲宏双手托住这把佩剑,眼神悲伤而迷离。他不敢相信就在早上还和他见过面,说出去办事,还叮嘱下午在聚星城等他有重要事情商量的恩师,却一去不返了。 “不、他应该在剑玄门,灵山剑冢下长眠。还要一个体面的葬礼。”仲宏看着那把银色的佩剑,缓缓的说:“麻烦少年你再跑一趟,带我的手下去你埋葬他的地方。我的人会带戈雷回家。” “好的,没有问题,我的家也在桦南森林,我正准备要回去。”少年说。 “先带他去休息一下,换身衣衫,他也辛苦了。差不多了,就尽快启程吧。”仲宏对其中两个跟他身着同样服装的人,说道。 “你打算怎么办?”少年又说了一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戈雷临死前托付我一定要把这把宝剑交给一个叫仲宏的人,还说他知道怎么做。”少年说。 仲宏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走吧。”几个心领神会,被吩咐要跟少年一起出发的蓝衣剑客,小声的跟少年说。 “孩子。”仲宏抬起头,对已经走远的少年喊了一句。 那名少年回过头,满脸疑惑的看着仲宏,仲宏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个少年,说。“你叫什么名字。” “冷觅云。” 仲宏转过身,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的泪水,低声说:“谢谢你,冷觅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