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帷幕笼罩过的女弟子从修炼场地上起身,对于刚才帷幕中的事情还是记忆尤新,那是一个美丽的梦:
【她得到了那个白衣男子的爱,
他们相爱于江湖,又分别于江湖,
那一天,黑暗来袭,
他要去拯救黎明百姓,
要离开自己,去往未知的地方,
他要去,心让自己必须去。
她知道他深爱百姓胜过自己,
但她并未心有不甘,她更加崇拜仰慕她的男人,他是真正的博爱之人,
只是她又怎么舍得,
哪有女人舍得自己的爱人去白白送死。
她眼角留下了一滴泪,顺着脸颊,滴在了那片思念的故土之上,
就好像她现在一样。】
女弟子即使出了幻境,依旧被混乱的记忆所束缚,滴落的泪说明了一切,这正是幻术的可怕,若是没有赵涵雅的及时介入,想必后果会不堪设想。
这也就可以解释以前与王术松切磋的人为什么不会在招惹他了。
“哈哈哈,笑死了。”坐在地上的方立笑了笑。
王术松看向这个胆大包天的男子,长得黑不溜秋的壮的跟头牛一样,怎么这么丑啊?
“哈哈哈。”笑声依旧持续。
王术松实在忍不住了:“喂,你笑够了没,有这么好笑吗?”
语气带着一股明显的杀气,
令人瑟瑟发抖,不寒而栗。
方立也看向了王术松,摆出一副就是笑你,有本事你打我的无赖样子。
“哈哈哈,我在外门可没见过你,看你身上这竹子,想必你是杂役弟子吧。”
“要不呢,果然只有杂役废物才会干这种下人干的活啊。”王术松不屑的语气令人十分生气,手指还摆出了比较粗鲁的动作,不断嘲讽方立。
奈何无赖对上无赖,就看谁更无赖,
显然这等屈辱怎能和当初方立吃草自产自销的时候相提并论呢?
方立开口道:“省省吧,你这嘲讽人的技术太差劲了,看来是修行不到位啊。”
“哦,也对,你这么怂,只会口出狂语,手上功夫不行,正好配得上你的名字,王术怂。”
王术怂?
周围的外门弟子全部惊叹此人的不逊狂言,女弟子纷纷表示:你这明显是嫉妒人家,虽然人家叫王术怂,但不代表人家真的怂,况且他还那么帅......
王术松很是讨厌被别人说自己怂,怂明明是自己家族包装出来的欺骗性外表,并不是自己真实的性情,不能装着装着人就真怂了吧。
于是腾空一跃,手中纸扇再次展开,五把飞刀从暗道中飞出,
直接扎向方立, 方立迅速向后翻滚闪躲, 然后起身抱着灵竹就要跑。 但是王术松又岂会给他逃跑机会, 飞剑从眉心显化,体内真气颤动,从周天真气涓流中分理出数道真气,用此御使飞剑, 飞剑平躺于虚空之上,与他并肩,嗡嗡颤鸣,响个不停。 那是羡鱼剑。 接着食指于空中向方立一指,一瞬间,只见虚空中一道如闪电般迅速的直线径直冲来,让人已经来不及闪躲。 赵涵雅有所察觉,腰间寒露剑忽然来到她的身旁, 长风沾袖,衣襟带露。 她站在修炼场之上,大袖飘摇, 空中竟凝聚一把雨剑, 雨剑直插羡鱼, 两剑摩擦声铮然响起, 雨剑斩中了,但羡鱼并未斩飞, 依旧打算直冲冲腰斩方立, 不时发出雷鸣般声响, 来不及闪躲, 方立停下脚步, 扔掉灵竹, 口中默念真言,施展金身, 一身拳意流动, 硬抗这一剑。 只听轰隆一声, 方立四周尘沙飞起,形成了一个小型闭环, 而那把羡鱼与方立的皮肤不断抵抗,要争个你死我活, 方立在将拳意集中一点,全力对抗, 王术松再次分出数十道真气,流入羡鱼剑中, 方立见状,明白不可做持久抵抗, 否则自己比被斩杀, 随即灵巧左撤一步,羡鱼剑直接斜插在地,颤鸣不止, 不等给王术松时间来重新掌控飞剑, 方立大步奔跑,拳架起手,腾起一跃,拳意皆流至右拳, 向王术松轰去, 瞄着的地方是脸部, 这拳太快并且威力巨大,显然对方已经是武道二境的武夫了, 王术松心中微颤,自己擅长远程飞剑搏斗和幻术施展,但并不擅长近战厮杀,尤其是面对境界较高的武夫时,近战弱势更为明显。 但幸好自己早有准备,王术松的这身白衣可是家族为自己量身特制的,可抵御武道二境武夫的全力一击。 王术松于是便放开手脚,自己倒要看看这丑莽夫一拳到底怎么样。 于是, 拳至, 人亦飞, 宛如空中雪花那样轻盈,缓缓地飞落在杂役弟子兑换处,将地面砸出一个大窟窿,房子上的瓦片都被余波震成碎片。 王术松躺在里面,一动不动,身上的白衣已被炸成碎块,他身上破破烂烂的,好像再来个合适的盆就可以加入乞讨大军了。 横看成岭侧成峰, 王术松却看不出人样,横着看竖着看都是猪头脸,更方立当时有的一拼。 方立连忙重新背上灵竹,跑到杂役弟子兑换处,仔细看看对方的情况,别再给打死了,打死就麻烦了。 见到地上的大窟窿,里面充斥着血气,躺着的那位头大的很是夸张,方立靠近,抱起王术松,检查他的伤势, “还好,只是脸部有些伤,其余部分完好无损,”方立不放心,还看看腿下面。 那就更好了,可比脸好多了。 就是整个人震颤,不停的振动,像是犯癫痫病了。 “师兄,你还好吧。” “师兄,你说句话啊,睁开眼睛啊” “师兄,你再不说话,我可就有点担心了。” 方立想了想,突然想起张叁抽自己嘴巴的时候,那是一个清醒, “王师兄,你不醒哈,看我不把你抽醒的。” 说着那手就动起来了,和那次一样,左右开弓,相互兼顾, 而且方立还在尝试张叁的手法,经过上次的抽打,他愈发觉得那手法很是玄妙,很是精巧。 能让对方醒着,还刚好达到承受的最高限度。 方立也在有模有样的干着, 可王术松心里苦啊, 他也并非不像说话不像睁眼,可眼睛嘴巴都被打肿了,怎么可能张开啊。 他们两个人就一直“默默配合”,直到赵涵雅的出现才结束。 王术松在听到赵涵雅那句动人“住手”时,眼泪都要留来了,可惜流不出来啊。 他心中默念:“赵师姐,你可算来了,这混账玩意都要打死我了,呜呜呜。” 方立听到了赵涵雅的声音后,马上停了下来,扔掉王术松,起身拱手致意。 赵涵雅赶到,看看了王术松的样子,大吃一惊。 想不到啊,这状汉是真狠,我要是在晚来一步,这脸还要得了么? 不等赵涵雅问责, 方立急忙跪地诉苦, 双手抱住赵师姐大腿,感情稍作准备,说道: “师姐......呜呜呜,师姐,你可算来了,你也看到了吧,我什么都没干,这家伙就对我痛下杀手,还好我皮糙肉厚,不然我就见不到你了啊,师姐......” 大鼻涕一甩,逼真至极。 赵涵雅见状心中感到恶心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吧。” “啊,你别把鼻涕甩我腿上啊。” “失误,失误。”方立又尴尬的笑了,而马上又痛苦涕流, “不过,师姐,你得主持公道啊,他先要杀我,我才被迫反击,谁知道他弱不经风,脆的跟纸似的。” 赵涵雅也是无语了,是人家先动的手,不过你反击也能反击成这样?更何况是你先嘲笑在先。 只不过方立一直要甩鼻涕,吓得赵涵雅也是很揪心, 于是连忙说道:“对对,你说的没错。” 方立一听这话,顿时就神气起来了,站起身来,抓住王术松,说道:“你也听到了,师姐可看见了是你先动手伤害我这手无寸铁的人,从那个道理上来说都是我占理。” 此时方立说话就好像跟说天理似的,将自己的一切描述的那么无辜,那么纯洁。 方立看看了他, 灵机一动, 说道: “看你这么惨,连都没有了,就不要你给我当仆人伺候我了,你就只用陪我东西就行了。”方立一股宽以待人的气势,活活要气死王术松。 王术松想要骂街,只不过太可惜了。 方立转过头,向赵涵雅寻求意见,赵涵雅没拒绝。 “那就是肯定喽。”方立心中窃喜。 于是继续对王术松说道:“你要是同意赔钱就说句话,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流氓! 王术松心中大骂,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