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凝宇博正跟在老者身后赶往集市,这去往集市的路上,沿街时不时就有些饿的皮包骨头的老头老太靠在一边,双眼里看泛着死气,看不到一丝情绪波动。
此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呦,方老头,又有收获?”
只见一精瘦男子衣着蓑衣,手里拿着把扇子,那把扇子和他显得格格不入。
方老皮笑肉不笑地说“说什么白家村的,不知道哪来的逃命小子,被我在路边捡到的。”
精瘦男子听后哈哈一笑“方老头你还真的好运气,这都能让你碰到。”
方老不再想和他聊下去,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又随便和他聊了几句后,那精瘦男子也自觉无趣,便寒暄几句后离开了,方老继续将凝宇博拉向了集市。
凝宇博的大脑飞速运转,今日这老者明面上说给我买衣服,但听他们的聊天,我似乎是“收获”,这不免让凝宇博的内心充满了恐慌,心脏在飞速跳动着。
不久,凝宇博来到了所谓的“集市”,这哪里是集市,这里充满了血腥味和腐朽的味道,哭喊声夹杂着吆喝声不断传入凝宇博的大脑。
“十块铜板一个诶……大人,您瞧瞧……”
“大人,看看我这边的,他那的指不定有什么病,我这的奴隶可都是没有一点毛病的,只要十二块铜板。”
集市上很多小孩子,他们被用竹子制成的小“脚铐”束缚住,脚铐处都是一片触目惊心的黑色血迹他们有的安静地跪在地上,有的不断挣扎着,脚铐出不断溢出鲜血,但他们的挣扎只会惹的那些奴隶主更加的猛烈鞭打。
方老把凝宇博带到一个络腮胡大汉面前,指着身后的凝宇博。
“大人,八个铜板个铜板,要不要。”
络腮胡似乎早就注意到了方老,他看了看凝宇博,皱着眉,又打量了一下凝宇博。
“这么小,什么底子?”
方老眼珠子骨碌一转,笑道“哈哈,你这家伙,放心,我查过了,一个山野小村子里逃难的,查不到你我的身上的。”
络腮胡指着凝宇博道“过来。”
方老一看,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一把扯着凝宇博把他往络腮胡那边靠。
凝宇博现在已经被吓得一动不敢动了,就任由着方老的摆布。
络腮胡捏着凝宇博的脸左右看了看
“张嘴。”
凝宇博被迫着张开了嘴,络腮胡稍微看了看“嗯,可以,滚吧。”络腮胡说着拿出了七个铜板扔在地上。
方老的嘴角一抽,但还是笑着道“谢谢谢谢,能为您办事,是我的荣幸。”
说罢,他便蹲在地上开始捡起了铜板。
络腮胡也没有再搭理他。
转身询问起了凝宇博“叫什么名字?”
“凝……凝宇博……”
大汉看了看集市周围那些跪在地上的孩子。
“小子,你运气不错,跟我走吧。”
凝宇博怯生生跟在大汉身后。
他在思考着现在发生的事情,他是一个小孩子,跑的话应该是跑不掉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凝宇博跟在大汉来到了一座府邸前,凝宇博抬头,上面的牌匾上赫然两个金色大字“卢府”。
一进到卢府,一面巨大的影壁(用来防风防窥辟邪)映入眼帘,其上写着一个大字“福”。
此时寥寥几个年轻丫鬟正在打扫,看到络腮胡后,便都放下手中干的活,微微低眉,上身直立,下身微曲,双手合于胸前。
络腮胡并没有看向他们,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后,他们这才继续手中的事情。
凝宇博一路跟着络腮胡来到书房。
络腮胡轻敲了一声房门。
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从书房内传出
“进来吧。”
凝宇博一进入书房,便闻到一股墨香和宣纸味。
书桌前此时背站着练字的正是庞家家主——卢清白
络腮胡低着头双手合十向前伏地
“家主,人带来了。”
卢清白停下笔,转过身,此时的凝宇博才看清了这个人的脸,吓得他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卢清白的脸上布满了疤痕,右眼框空空的,什么也没有,那独剩的一颗眸子里布满血丝,他深深看了一眼凝宇博,凝宇博和他对视一眼,感觉整个人被定住了一样,回过神后里马低下了头。
凝宇博感觉空气似乎凝滞,他用余光撇了撇地上的徐刚,顿感手足无措,就那样呆呆地站在。
过了许久。
“小娃娃,接下来,我问,你答,听清楚了吗?答得我不满意,明天你就只能是路边的一具尸体!”卢清白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凝宇博耳边却像是炸雷。
“年龄。”
“14岁。”
卢清白再问。
“你的父母是否还在世。”
“父亲自我出生起便从未见过,母亲……前几日被贼人杀害,全村……只我一人存活。”又回想起那几日的经历,我的眼眶不由湿润。
卢清白的眉头一皱。
“为何屠村。”
凝宇博思索片刻后道
“为食。”
“什么食?”卢清白眉头似乎皱的更紧了。
凝宇博思索片刻后,似乎下定了某种觉心,大声道“人!”
“哈哈,哈哈哈,好!好!那就好!”卢清白的表情突然变得癫狂,朗声大笑,那笑容使得他那布满沟壑的脸庞和那空洞的眸子看上去十分瘆人。
“就你了!就你了!哈哈!哈哈哈!”
凝宇博此刻内心紧绷,一是回忆起了那些不想回忆的东西,二是不解为什么他如此,根本看不出来眼前这个癫狂的人是喜是怒。
此时的徐刚伏在地上道“恭喜家主。”
卢清白此刻已经停止了笑,恢复了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凝宇博道“小娃,记住,以后你的名字,叫卢文成,而我,就是你的父亲!”
“卢文成……父亲……”凝宇博低着脑袋大脑飞速思考着……
卢清白转过身道“徐刚,你带着他去他该去的地方吧,这里不宜久留。”
“是,家主。”徐刚答道。
跟着徐刚走出房间,徐刚转身缓缓关上房门,领着凝宇博来到了那块巨大的影壁后,轻轻撬开地面上的一块砖,这地下居然是空的!
是的,这影壁之下有一处密室,而这里是密室入口,而那些白天打扫这里的人俨然是为了遮盖住砖块移动时在地面蹭出的细小痕迹。
徐刚从砖块下的墙壁边缘掏出一盏煤油灯,用火折子点燃后便照着前方先爬了下去。
凝宇博没有犹豫,也紧跟着爬了下去。
“你从今以后就叫我老徐,我会在你身边照看你一二,待会我会讲事情与你说清楚。”
“一切听老徐安排。”
徐刚在听到回答后微微一怔
“你倒是机灵。”
来到密室内,徐刚用引火木从煤油灯内引了火,将密室内的灯点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