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延的声音都有点发飘，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衣角，瞳孔微微缩着——他当初随口编的瞎话，怎么还真被李凡挖出道理了？

李凡指尖轻轻蹭过胸口，那里的心封还带着淡淡的暖意，他抬眼时眼神比之前平和了许多，少了几分焦躁：“字面意思。意识体也是体，自然可以引气入体。”李凡语气平静，“其实昨晚在旅馆你说出那句话时，我就心有所感。心法手册里那句‘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正好与这个想法相呼应，我就想试试看。”

他顿了顿，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指节上的伤口还没完全结痂：“就是试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玩没了。若不是心封拽了我一把，现在估计已经躺医院当植物人了。这法子挑人，要么有心封这种物件镇着，要么意识力够强，你就算了。”

“我靠！那咱俩这不就是开创修行新路子了？”叶延震惊道，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眼睛亮得像冒光，“以后修仙史上，肯定得有咱两的名字！”

“可能吧。”李凡的语气依旧淡，他指尖搭在膝盖上，节奏缓慢地轻敲着——自从那次意识体引气后，他心里像多了层缓冲，再没之前的火急火燎，已经进入“神静气安”境界，“只是往后怎么练，我还没头绪，只能指望心封领路了。”

叶延看着他这副“万事不挂心”的样子，倒没多问——像是早料到他会有变化，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比平时认真了点：“加油，我当初也这么过来的。”

李凡抬眼望他，没说话。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空气静了两秒，最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走了走了，该去食堂干饭了。”叶延立刻切换回嬉皮笑脸的模式，拽着李凡的胳膊就往楼下跑。

食堂里，李凡吸溜着牛肉面，含糊不清地说：“我今晚不回班了，修炼比复习重要。”

“行，我帮你跟黄老师说一声。”叶延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头也不抬，“我在教室也能修，就不请假了。”

李凡应了声，三两口吃完面，收拾好碗筷就往宿舍走。回到宿舍，他没开灯——月光从窗户斜斜照进来，在地板上铺了层薄薄的银霜。他盘腿坐在月光里，指尖轻轻结了个印，开始引气。

很快，细碎的月光像萤火虫似的，绕着他周身打转，然后一点点钻进他的毛孔里，顺着筋脉往脑部聚。一周天运转下来，李凡睁开眼，只觉得脑子清明得不像话，连之前引气出岔的疲惫都散了。

“果然如此。炼体功法强调采集太阳精气滋养肉身，而心法虽未明说，却隐隐指向借助月华修炼。现在看来，这条路走对了。”他兴奋地想着，“不过当我尝试同时炼体时，心封却产生了强烈的排斥。看来这两条路暂时无法兼顾，还是先专心修炼心法再说。”

时间在忘我的修炼中飞逝，等宿舍楼里传来晚自习下课的脚步声，李凡才收了功——毕竟宿舍还有其他室友，修仙的事可不能露馅。

刚收拾好，叶延就推门进来：“今晚收拾点东西，带你去见老登。”

李凡没多问，随手抓了件外套塞进包里，跟着叶延出了门。

“老登是我领路人。”路上，叶延的声音比平时低了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我从小是孤儿，六年级那年放学，在巷子里碰见他——他说我骨骼精奇，非要拉我练功。我当时都想跑去找警察了，结果他抬手对着墙‘咻’一下，指尖穿了个洞，我当场就服了。”

他顿了顿，又挺了挺胸，语气里带了点骄傲：“后来就跟着他引气、炼体、炼心……对了，我还没跟你说，我现在已经练气七层了。”

“难怪打不动。”李凡淡淡补了句。

“那可不！”叶延更得意了，戳了戳李凡的胳膊，“要不是我让着你，你那一拳下去，指不定自己手骨先裂了！”

李凡没接话，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

“喂！你就算炼心到神静气安，也不用装高人吧？”叶延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撇了撇嘴，“你才刚入门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李凡耸了耸肩，眼神依旧淡然，“就是觉得没什么事能让我上心。”

“奇了怪了……”叶延皱了皱眉，“待会让老登看看，他肯定知道。”说着，他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手腕猛地一甩，笔“嗖”地射向旁边的草丛。

草丛里一阵响动，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出来：“嗯？既然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