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切割成一条条光带，落在江凡脸上。

他几乎一夜未眠，但精神却前所未有的亢奋。视野右下角那幽蓝色的系统界面，无声地证明着昨夜的一切并非梦境。

【情绪能量：587/1000】

【新手任务：收集500点情绪能量（已完成）】

【任务奖励：随机初级技能*1（待领取）】

能量条不仅填满了新手任务的要求，还超出了87点。其中大部分，都来自那个“张公子”持续发酵的恐慌与愤怒。看来他那条评论，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对方心里。

“领取奖励。”

江凡心中默念。

【恭喜宿主获得初级技能：情绪感知。】

【情绪感知：可主动探测指定目标当前的主导情绪（精度随技能等级提升），消耗能量：10点/次。】

一股清凉的气流涌入江凡的双眼，他眨了眨眼，看向窗外楼下匆匆走过的行人。没有任何变化。他明白了，这技能需要他主动对“指定目标”使用。

他的目光，落在了床头那张皱巴巴的辞退通知书上。上面有王胖子——王德发经理，那龙飞凤舞的签名。

“就拿你，试试刀。”

江凡洗漱完毕，换上一件还算干净的衬衫，将那点剩余的“嫉妒”和“麻木”情绪能量彻底消化。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轻盈了一些，头脑也格外清晰。这不是错觉，系统界面里，他的基础属性后面有一个微不可查的“+”号，只是目前还灰着，无法加点。

他今天要去公司办理最后的离职手续，顺便，拿回他那点微不足道的赔偿金。

更重要的是，去收割。

……

前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依旧繁忙，电梯里挤满了妆容精致却眼神疲惫的白领。江凡平静地走进公司大门，前台小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小江来了？东西收拾一下，然后来我办公室。”部门同事，一个老油条，冲他努努嘴，语气不咸不淡。

江凡没说话，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他的东西不多，一个纸箱就装完了。期间，他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有好奇，有惋惜，也有事不关己的冷漠。

他心中默念：“情绪感知，目标：前台小妹。”

【主导情绪：淡淡的同情，夹杂着一丝庆幸（被辞退的不是自己）。】

“目标：老油条同事。”

【主导情绪：轻微的幸灾乐祸，以及一丝兔死狐悲的物伤其类。】

果然，人心隔肚皮。江凡嘴角微不可查地扯动一下，拿起纸箱，走向王德发的办公室。

敲门前，他再次发动技能。

【目标：王德发。】

【主导情绪：烦躁，焦虑，以及……强烈的愤怒！】

江凡推门而入。

王德发果然在发脾气，肥硕的身体陷在宽大的老板椅里，正对着电话低吼：“……我不管那么多！这批货今天必须发出去！耽误了客户的时间，你们担待得起吗？！废物！”

他“砰”地挂断电话，抬头看见江凡，脸上的横肉抖了抖，挤出一个假笑：“哦，江凡啊，东西都收拾好了？效率挺高嘛。”

他指了指桌面上的一份文件和一个小信封：“这是离职证明，签个字。这是你的赔偿金，点点。”

江凡没动，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那目光让王德发有些不舒服，像是被什么冷血动物给盯上了。

“王经理，”江凡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昨天回去想了想，我手上那个‘星辉项目’的尾款，客户好像还没结清。按照公司规定，项目尾款到账，项目负责人是有提成的，对吧？”

王德发的瞳孔微微一缩，假笑僵在脸上：“星辉项目？那个项目不是早就……”

“就在上周，客户才最终验收通过。”江凡打断他，从纸箱里拿出一份文件复印件，轻轻放在桌上，“这是验收回执的复印件。我记得，尾款是十五万。按照百分之五的提成，是七千五百块。”

王德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当然知道这笔钱，他本来打算等尾款到账，就找个由头把这笔提成吞掉，或者塞给自己的侄子。没想到这个平时闷不吭声的江凡，临走前居然来了这么一手！

“江凡啊，”王德发压下火气，试图拿出领导的派头，“你人都要走了，还计较这点小钱干什么？公司培养你也不容易……”

“王经理，”江凡再次打断，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培养我的是公司的平台和资源，而不是您把我当廉价劳动力，还把功劳安在您侄子头上。一码归一码，该我的，一分不能少。”

【收到来自王德发的‘愤怒’情绪，+155！】

【收到来自王德发的‘羞恼’情绪，+88！】

王德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肥胖的手指几乎戳到江凡脸上：“江凡！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我这么说话！我告诉你，这钱没有！赶紧给我签字滚蛋！”

巨大的声响引来了外面办公区员工的侧目，但没人敢靠近。

江凡看着暴跳如雷的王德发，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在心里笑了。

对，就是这样，愤怒吧，越愤怒越好。

他甚至还添了一把火。他微微前倾身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王经理，您上个月用公款报销的那几顿‘商务宴请’，好像是在凯旋门夜总会开的发票吧？不知道财务部如果仔细核对一下，会不会觉得那里的‘商务氛围’有点特别？”

王德发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他……他怎么知道？！那几次他做得极其隐秘，发票也做了手脚，这小子……

【收到来自王德发的‘恐惧’情绪，+210！】

【收到来自王德发的‘震惊’情绪，+95！】

【收到来自王德发的‘杀意’情绪，+66！】

恐惧第一次压倒了愤怒。江凡满意地看着系统提示刷屏。他当然没有确凿证据，只是有一次加班，偶然听到王德发在电话里含糊地提过一句“凯旋门的老地方”，结合他那段时间异常高的报销单，随口一诈而已。

看来，诈对了。

“你……你血口喷人！”王德发声音都有些发颤，气势瞬间萎靡下去。

“我只是提醒一下王经理，做事要合规。”江凡重新站直，拿起笔，在离职证明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拿起那个装着赔偿金的信封，掂了掂，“这笔尾款提成，我就不要了，算是感谢王经理这段时间的‘照顾’。”

他拿起纸箱，转身走向门口，在拉开门的一瞬间，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面如死灰的王德发最后一眼。

“王经理，祝您……工作愉快。”

门轻轻关上。

办公室里，王德发颓然坐回椅子上，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怕，猛地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扫到地上，发出无能狂怒的咆哮。

【收到来自王德发的‘极度愤怒’情绪，+188！】

【收到来自王德发的‘持续恐惧’情绪，+120！】

……

走出公司大门，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江凡深深吸了一口气。都市的喧嚣和尾气涌入肺里，他却觉得无比清新。

视野中，情绪能量已经暴涨到了【1425/1000】。

不仅填满了能量槽，还远远超出。并且，还在断断续续地收到来自王德发的“愤怒”和“恐惧”的残余波动。看来，这位经理大人还在持续“贡献”。

【商城功能已解锁！】

【检测到宿主超额完成新手任务，能量达到升级标准，是否升级‘情绪感知’技能？】

“升级！”

【情绪感知已提升至Lv.2。探测精度提升，可模糊感知目标情绪产生的原因。】

不错。精度和原因追溯，这在实际应用中太有用了。

江凡没有急着查看商城，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走到街角的早餐摊，买了一杯豆浆，两根油条。

他坐在塑料凳上，看着眼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他咬了一口酥脆的油条，感受着豆浆的温热滑入喉咙。

他笑了。

原来，愤怒和恐惧的味道，配上刚出锅的油条和热豆浆，是这么的……美味。

猎场，远比他想象的要广阔。王德发，不过是开胃小菜。

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是林薇薇——那个技术宅好友昨晚发来的消息：“凡哥，你让我查的那个‘张公子’的底，有点意思，资料发你了。”

江凡点开文件，快速浏览着，眼神越来越亮。

下一个猎物，在哪里呢？

他喝光最后一口豆浆，将塑料袋精准地扔进垃圾桶。

狩猎的乐趣，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