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江凡过上了近乎隐修的生活。他不再主动外出“狩猎”，而是将全部精力用于消化此前收获的情绪能量，并深入研究【情绪暗示】技能的种种应用技巧。

系统界面里，能量槽的数字在缓慢而稳定地增长。

【情绪能量：+588/1000】

这些能量大部分来自王德发。这位前经理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新希望，每天都沉浸在一种“即将攀上高枝”、“危机解除”的虚假亢奋中，持续为江凡贡献着“喜悦”、“期待”以及“对未来的盲目自信”等正面情绪——虽然这些情绪的根基虚浮得可笑。

而张宸那边，情绪波动则剧烈得多。时而是“孤注一掷的决绝”，时而是“对巨额回报的贪婪憧憬”，时而又会闪过一丝“隐约的不安”。这些复杂而强烈的情绪，如同波涛般不断涌向江凡，虽然单次量不大，但胜在持续不断。

江凡像一个耐心的农夫，看着田里的庄稼在自己播下的种子影响下，茁壮（或者说，畸形）生长。他知道，距离真正丰收的时刻，越来越近了。

这天晚上，林薇薇发来了关键信息。

“凡哥，鱼咬钩了！张宸那边，第一笔‘投资款’，一百万，已经通过一个复杂的海外皮包公司渠道，转到了王胖子秘密控制的一个账户上！”

江凡精神一振：“王德发什么反应？”

“狂喜！估计现在正在家里对着电脑屏幕数零呢！”林薇薇语气带着鄙夷，“不过，张宸那边催得很紧，要求看到‘短期收益’。王胖子正在手忙脚乱地伪造交易记录和‘利润’报表，估计够他喝一壶的。”

“很好。”江凡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贪婪的雪球已经开始滚动，下山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继续监控资金流向，尤其是王德发转移和藏匿这笔钱的路径，要清晰。”

“明白。不过凡哥，有件事有点奇怪。”林薇薇语气变得有些疑惑，“我监测到，最近好像有另一股势力，也在暗中关注张宸，动作很隐蔽，不像是张家自己的人。”

“另一股势力？”江凡眉头微蹙。这在他的计划之外。“能查到来源吗？”

“暂时还不行，对方反追踪能力很强，像是专业人士。我只捕捉到一些零星的痕迹，像是在调查张宸近期的资金异常和社交往来。”林薇薇顿了顿，“会不会是张家的对头，或者……经侦那边的人？”

“都有可能。”江凡沉吟道。计划的变数出现了，但这未必是坏事。水越浑，猎人越容易隐藏自身。“先不要打草惊蛇，保持观察。重点还是放在王德发和张宸这条线上。”

“明白。”

结束通话，江凡走到窗边，看着城市璀璨却冰冷的夜景。意外的涟漪出现了，他需要重新评估局势。

张宸家族的生意不小，有商业对手很正常。官方机构注意到张宸的资金异常，也合情合理。关键在于，这股意外势力的介入，会不会打乱他收割的节奏，甚至……将他暴露出来？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也需要更强的自保能力。

目光再次投向系统商城。

【情绪能量：+755/1000】

距离兑换【情绪种子】或者【技能强化卡】还差一点。但他现在更关注的，是另一个选项——【精神+1】。

精神力直接关系到【情绪感知】和【情绪暗示】的效果、范围以及持久力。面对可能出现的专业对手，提升自身根本素质，比依赖一次性外挂更可靠。

“兑换【精神+1】。”

【消耗800点情绪能量，剩余能量：-45/1000。】

【基础属性：精神+1。】

指令下达的瞬间，一股清凉的气流仿佛从天灵盖注入，迅速流遍全身，最后汇入大脑。之前因过度使用技能而产生的隐隐刺痛感和疲惫感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和敏锐。

他感觉自己的思维速度似乎快了一丝，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变得更加细腻。再次发动【情绪感知】，虽然范围没有明显扩大，但对兰亭包间方向那两个纠缠情绪场的捕捉，却清晰稳定了不少，甚至能勉强分辨出王德发那虚浮的“喜悦”之下，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效果立竿见影！

虽然能量再次变成负数，但江凡觉得这800点花得非常值。这是对自身根基的投资。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是林薇薇，语气带着一丝急促。

“凡哥！王胖子有动作了！他刚刚订了明天下午飞往三亚的机票，只订了他一个人的！看这架势，是想卷款跑路？！”

江凡眼中精光一闪。王德发果然还是那个王德发，胆小、贪婪，又缺乏耐心。第一笔钱刚到账，就想着携款潜逃？他恐怕根本没想过如何应对张宸后续的追索。

“他跑不了。”江凡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薇薇，把他转移资金的路径证据，以及他购买机票的信息，匿名发给张宸。注意隐匿我们的痕迹。”

“现在？”林薇薇有些意外，“不再等等吗？他们之间应该还有利用价值……”

“不等了。”江凡打断她，“王德发这条线已经榨取得差不多，再留下去，他这颗不安定的炸弹可能会伤及我们自己。而且，该给张公子送上第二份‘惊喜’了。”

计划的节奏需要加快。既然出现了意外的观察者，那就必须在局面复杂化之前，完成第一阶段的收割，拿到足够的“资本”应对可能的变化。

“明白了，我马上处理！”林薇薇应道。

江凡挂断电话，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精神力提升后，他感觉自己的头脑前所未有的冷静和清晰。

王德发的结局已经注定。他将从“寻求庇护的卑微者”，瞬间变为“卷款潜逃的背叛者”。可以想象，当张宸收到那份匿名举报时，会爆发出何等恐怖的怒火。

那将是……一场情绪的风暴。

而这场风暴，正是江凡此刻最需要的养料。

他仿佛已经看到，系统能量槽那负数的标志，即将被一股汹涌而来的、炽热而暴戾的洪流，彻底冲垮、填满，甚至……溢出。

猎网的第一阶段，该收了。

至于那意外的涟漪，就让它成为下一场狩猎的序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