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徐无衍逃至大荒山
南辰十六年春,燕**败,燕王携妻子往南方逃亡,被追兵逼至凛幽河,夫妻二人投河自尽,周嵩即派人捞出其尸体,斩下头颅进京面圣。
世子徐无衍正快马加鞭躲避追兵,往北而逃。
南辰十六年二月十八,赵凌焕正在寝宫昏昏欲睡,忽而听到房梁上有动静,抬头一看,竟是一条大蛇,浑身长满金蓝色鳞片,头上长着一对触角,尚未成型。正盘旋于柱子上。
那大蛇吐着信舌,发出撕撕声,快速向皇帝扑去,赵凌焕大惊失色,鞋都没来得及穿,一个箭步冲出门外,口中大喊来人。
接着一群士兵冲进,皇帝躲在士兵身后,大蛇猛的抖动一下身体,只见一支支毒箭悬浮在空中,以惊人的速度齐刷刷地刺向士兵。
士兵们来不及躲闪,毒箭刺破士兵们的铠甲,穿透他们的身躯。
士兵们一个个倒在地上,随即身体抽搐,口吐白沫,紧接着竟化成一摊血水。
赵凌焕见状,惊慌失措,内心崩溃,想逃跑,身体却似乎被施了法术,不能动弹。
只见那大蛇缓缓向他爬来,两只如深渊般的眼睛凝视着他,赵凌焕惊恐万分,被吓得浑身瘫软在地。
须臾,大蛇仰天长吼一声,声音响彻整天际,随即化作一团白烟消散不见。
正当赵凌焕慌不择路之时,远处一群士兵纷纷前来护驾。
“快宣钦天监严释庸。”赵凌焕说道。
严释庸来到殿上,赵凌焕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他听。
严释庸听后,啧啧称奇,思索一番,随后拿出法器推演卦数。
须臾,严释庸突然瞳孔瞪大,向赵凌焕说道:“陛下,天下要大乱啊。”
“何出此言?”赵凌焕问道。
“照陛下方才所说,大蛇闯进殿中,乃不祥之兆,且身长鳞片,头生触角,此乃龙身幼年形态,尚未成熟之际。”
“这也预示着龙子早已诞生于天地间,虽尚未成熟,他日若成熟时,恐怕...”严释庸欲言又止。
“恐怕什么?”赵凌焕问道。 “恐怕会威胁我东雍江山啊。”严释庸说道。 赵凌焕忐忑不安说道:“那严爱卿有何办法,快些道来。” “昨夜微臣夜观天象,发现一丝龙气隐约升在东南方,想必此人尚未逃出边境,陛下只需派人快马加鞭赶往东南方围剿即可。” “只不过要想从千万人中寻出此人,恐怕有些难度。”严释庸道。 “东南方,方位还能再准确一点吗?”赵凌焕问道。 “临近金沙城。”严释庸道。 南辰十六年二月二十六,赵凌焕号令三十万兵马压赴金沙城,城中十三万百姓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无一幸免。 金沙城方圆百里横尸遍野,无一生灵,街边随处可见烧焦的尸体和倒塌的房屋。 仅一夜之间,金沙城沦为一片废墟。 南海上空,鲲船缓缓滑翔,江临正站在船头俯视着下方。 只见有一处城池上方隐约看到一丝虹光,江临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师父说下山后往北走,可这龙气却升在东南方,这是为何?” 江临走到龟仙人跟前,问道:“老人家,请问当今天下可有战事?” “据说燕王谋反,朝廷正与其交战,世道不太平。”龟仙人说道。 “此话怎讲?”江临问。 “东雍国昏君执政,奸臣当道,多地出现灾害,百姓们没有收成,朝廷放任不管先不说,竟还要强行纳税,许多人沦落到靠啃树皮为生,各地盗贼蜂起,你说这世道如何能太平呢。”龟仙人说道。 江临表情复杂,沉默不语,继续看向那若隐若现的龙气,百感交集。 拿出杨潘智给的地图,江临发现此时鲲船正经过金沙城上方,心想:“这龙气升于此处,必有蹊跷,不妨就从这里下去。” 想着,江临不经意间又瞥了一眼金沙城上空的龙气,只见龙气正慢慢向着北方移动。 江临对身旁的龟仙人道:“龟仙爷爷,我就从这里下去吧。” 龟仙人应了一声,随即抬手一挥,凭空出现一只纸鹤,让江临坐了上去。 随着纸鹤翅膀缓缓摆动,快速向着金沙城滑翔而下。 纸鹤穿过稀薄云层,距金沙城越来越近,江澜止可清晰看到城下光景。 只见金沙城内火光四起,响起一阵阵炮火声和人的哀嚎声,江临心中越发觉得不安。 江澜止纵身一跃,从纸鹤背上跳到那百米高的城墙上,再从城墙上纵身一跳,越入地面。 江临来到一处街道,环顾地面,见四周遍布烧焦的尸体,倒塌的房屋。 这时,一个人伸出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脚踝,抬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 见那人满脸血渍,手被砍掉一只,身体下半部分全被烧焦。 那人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说着什么,江临蹲下凑近听着。 只听到那人说道:“快...快走。” 说完,那人松开手,双眼圆睁,已无气息。 江临心中颤了一下,伸手去想抚下那人的眼皮,但怎么都抚不下,这一次,他第一次见到了书上说的死不瞑目。 他此刻很想知道书上所说的公道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些无辜之人会在一夜之间全都没有天理、没有公道的死去。 江临眼眶泛红,从此,他内心深处埋下了一颗怨恨的种子。 这时,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江临赶忙纵身一跳,跳上房顶趴着,伸出半边头看向下方。 只见一支队伍,一手握长矛,一手提火把,正缓缓向街道走来,走向街边的那些尸体,挨个检查,随后用长矛扎了几下,以保证那些人完全断气。 江临默默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 一个士兵不经意抬头瞥了一眼,发觉江临正探着头俯视着他们。 “谁!”那士兵举起火把大喊一声。 紧接着那群士兵一齐看向江临所处方向。 江临见状,急忙猛的把头一缩,一个箭步,使用轻功一下子跳出十里开外。 这天,京都不知怎么,突然下起红色细雨,犹如血水,朝廷上下文武百官莫不啧啧称奇且有些惶恐,赵凌焕心中越发觉得不安。 周嵩凯旋面圣,手里提着徐东山的头颅走上大殿。 赵凌焕看到,不禁大喜,即称赞一番这位镇威将军。 赵凌焕见夸赞后周嵩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没有半点开心的神情。 这一幕被赵凌焕察觉到,于是问周嵩:“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快些道来。” 周嵩神情慌张,随即哀叹了一声说道:“陛下,属下无能,不能将余孽斩草除根,还望陛下恕罪。” “没用的东西,还有谁逃脱了!”赵凌焕大叫道。 “燕王嫡长子,徐无衍。”周嵩声音微颤道。 赵凌焕大怒道:“限你一个月之内找出徐无衍,斩草除根,否则,朕定将你碎尸万段!” 金沙城以北五百里外,两个人正骑着马匆匆快赶。 一个约莫二十来岁,头顶伏犀骨,下巴圆润饱满,眼眸炯炯有神,两只耳朵较大,面露威色,气宇轩昂,让人感受到一种霸气,不禁要敬畏三分。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带着斗笠,脸上肌肉紧绷,虽说穿着便装,但还是能感受的到一种凛冽杀气,像是常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军一般威武。 只见一匹马忽然脚下一滑,那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猛的摔倒在地,胳膊上鲜血淋漓,与地上的一摊黄泥水融合。 “吁!” 另一名汉子刹住马脚,赶忙从马上跃下,来到年轻人身边把他扶起。 “世子,有无大碍?”汉子问道。 “我没事,只怕是这马怕是不能行走了。”徐无衍看着那匹黑马,黑马肚子下面裂开一个约莫三寸伤口,奄奄一息。 “无妨,他们暂时还没追上来,你我共骑一匹。” 说完,二人上马,继续赶路,后面隐约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徐无衍回头一看,只见几个士兵手握大刀,紧追不舍。 马载二人,明显有些吃力,越走越慢。须臾,那匹马竟停了下来,汉子拿起鞭子往它身上一甩,那匹马嘶吼一声,接着低下头来,只觉纹丝不动,那汉子又甩一鞭,还是依旧不动。 无奈二人下了马,往前跑着,后面追兵越追越紧。 跑着,汉子发现这条道旁有条小山路。 眼见追兵快赶上来,那汉子说道:“世子,走这边!” 二人沿着山路一路往前冲,山路两旁杂草丛生,汉子回头看了一眼徐无衍,说道:“世子,快跟上。” 说完,汉子一下子遁入草丛里,为徐无衍踩出一条路,草高到他们的肩膀,杨明使劲往两边拨,徐无衍紧随其后。 此时天色已晚,二人依着月色胡乱往草里冲着,直到徐无衍实在没力气跑了。 徐无衍大声喘气道:“杨叔叔,他们没有追来,咱们先缓一下吧。” 汉子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此时的他早已人神分离,只顾着往草丛里踩,手里使劲把草往两边拨,口中呢喃着:“世子,跟上,世子,快跟上......” 徐无衍在后面提起嗓门稍微放大声音说道:“杨叔叔,杨叔叔,他们没有追上来,快让我歇息一下。” 汉子这才回过神来,停住了脚步,回头让徐无衍站在身后,双手张开,做出一个防护动作。 徐无衍站在身后,只听见汉子大口喘息声。 须臾,确认追兵没有追上来,汉子才放松警惕。 这时,后方传来脚步声,二人回头,只见一只白虎,正站在离他们五丈开外的地方,死死的凝视二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